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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八十三章大結局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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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拇指和無名指抹去嘴角的辣醬,然後用舌尖在嘴周舔了一圈,再把手指挨個吮吸幹凈。

“你把嘴擦……”陸瀾卿擡頭,眼裏裝著賴旭塵舔手指的猥瑣畫面。

他臉色一沈,把他推進了最近的一間酒吧裏,他拎著他穿過聒噪,扔進洗手間,厲聲喝道:“給我用洗手液好好洗幹凈!”

被扔到洗手池邊的男人努努嘴,認認真真地擠洗手液洗手。

陸瀾卿像督促官一樣,站在他身後抱著雙臂,監督他洗手,等他洗完了,他才邁步上前洗手。

“把手吹幹!”他的語氣像在教育一個不聽話的孩子,而那個孩子吊兒郎當地笑著,轉身到旁邊,用幹手機烘幹雙手。

酒吧裏有不少胸大腿長的美女,也有不少打扮奢華的人妖,這些人從廁所經過時,賴旭塵情都會痞痞地吹一聲口哨,他充滿好奇又猥瑣的笑,引來了陸瀾卿的不滿。

陸瀾卿手洗到一半,就側目睨了他一眼,言外之意就是,你再這樣亂撩別人,回頭我打死你。

“瀾卿,泰國的人妖長得挺好看耶。”賴旭塵沒有註意到他夾帶火藥味的眼神,因為他剛把視線從經過的人妖身上收回,他上前摟了摟他的腰,湊他臉側甜甜地笑著,“但是都沒有我家瀾卿好看。”

說完,他又親了親他的臉,唇邊蕩開幸福的笑。

他溫熱的唇摩挲過陸瀾卿的臉,落在耳郭處,鼻間呼出的熱風和忽如其來,令人心猿意馬。

“瀾卿,想不想試試在……?”夢幻一樣的低沈聲線觸動陸瀾卿的心弦,令他渾身一顫,他不由得想起他們鬧分手的那一次,他們在酒吧的衛生間裏……

可惜那一次連接吻都沒有善終,鬧得不歡而散。

“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。”沒等他回答,賴旭塵便壞笑著,拉他進了男廁,關入其中一個隔斷衛生間裏。

“這裏人多,會被聽到的。”進了隔斷衛生間後,陸瀾卿才反應過來,他想出去,卻為時已晚。

“那你別發出聲音不就好了。”賴旭塵一掌拍在門後,死死壓住門,一臉想犯罪的壞笑。

“那不可能!”他想推開賴旭塵的手,卻被反抓住,緊緊箍在對方的懷裏,他不喜歡被人硬來,於是皺眉道:“啊塵,我不喜歡這樣。”

賴旭塵摟著他,吻了吻他的眉心,撫平他額間的溝壑,沒有要撒手的意思。

“你生氣的樣子也特別好看。”說完,他的唇往下移,摩挲過陸瀾卿高挺的鼻梁,落在他唇邊,“讓我親一會兒好不?我們新婚都還沒有親過。”

番外篇:你眼裏只能有我

陸瀾卿垂眸,想想也是,他們本來的計劃是領證後在加拿大玩幾天,算是度蜜月,若不是表姐的一通電話,他們現在也許在某個酒店的主題房裏恩愛,而不是在喧雜的酒吧廁所裏。

“不做別的,就親一會兒。”賴旭塵見他不作答,又帶著期盼的語調,試探了一句。

“你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。”這一回,陸瀾卿反而露出了笑顏,他微微側頭,避開鼻梁吻了上去。

廁所外是震耳欲聾的歌舞dj,廁所內也有人來人往的腳步聲,但這一切,都和隔斷衛生間內的兩人無關。

他們相擁著,在這一片喧嘩之外吻到缺氧。

賴旭塵將他緊摟,吻著他的肩窩,吮吸著他暖暖的體香,仿佛要把他的溫度都吮到身體裏。

他的呼吸,隨著他的節奏變得炙熱,原本說好的只是接吻,愈演愈烈,最後一發不可收拾。

低吟淺喘,潛入了親吻的水聲中,褲子半掛在一條腿上的男人面若桃色,他輕輕仰頸,手搭在另一個男人的肩上。

“新婚,快……”,斷斷續續的語調讓人更想策馬揚鞭,直沖終點。

“瀾卿,新婚快樂。”到達終點後,賴旭塵摟著軟在自己懷裏的人淺笑著,正在調整呼吸。

陸瀾卿側頭枕著他的肩膀,用一種低沈溫柔地語調說道:“嗯,同樂。”

“媳婦,再親一口。”說罷,他側過臉,啄了啄陸瀾卿帶有細密汗珠的眼角。

陸瀾卿笑得溫存,他擡起頭,自我嘲笑地說:“我真是敗給你了。”

“不敗給我,你還想敗給誰?”賴旭塵不厚道地笑了笑,低頭看著某處,正在暗示什麽。

陸瀾卿臉一紅,起身便把賴旭塵趕出廁所:“你先出去,去酒吧裏等我。”

“那我去吧臺那邊點兩杯雞尾酒等你。”賴旭塵知道他有點不好意思,便遂了他的意,出去外面等他。

他在洗手池邊洗手,照了一會兒鏡子,整理了一下三七分的頭發。他剛轉身,還沒走入紙醉金迷之中,就被一個背著雙肩包的男生撞了一下胳膊。

那個男生急忙停步道歉,卻又忽然一臉詫異地看著他,說了一句:“是你啊?”以前,賴旭塵以為泰國人見面就是雙手合十,張口就是“嗖瓦滴哢”,而來了泰國之後才發現,大部分泰國人的英語和中文都很好。

大概是因為來泰國旅游的外國旅客比較多吧?但是多到什麽程度呢?就比如這家不知名的酒吧,放眼望去,除了酒保和人妖,其他都不是本地人。

“What would you like to drink?”吧臺的調酒師長得很泰國風情,斯溫爾雅,讓人聯想到他也許不止是一個調酒師。

“兩杯雞尾酒。”賴旭塵隨口答道,他不懂英文,但大概知道調酒師是問他們要喝什麽。

“OK, just a moment, please.”調酒師點點頭,似乎聽懂了他說的中文。

酒吧內的燈光交匯,一副紙醉金迷的畫面。

賴旭塵的視線穿過那些舉杯飲酒的人,直直落在跳鋼管舞的臺上,鋼管舞沒什麽好看的,但是人妖鋼管舞倒是新鮮。

那個穿著銀色流蘇比基尼的人妖貼著鋼管扭動身姿,在一堆手裏攥著泰銖的男女面前拋媚眼,看起來比真正的女人騷氣。

那些看表演的男女尖叫著,在他低下胸脯,蹲下身子時,塞錢摸胸摸腿。

“上次你請我吃飯,這次我請你喝酒吧。”坐在賴旭塵旁邊的男生有些小興奮,他沒想過這次的泰國之旅會碰上賴旭塵。

“你想請的話,也可以。”賴旭塵移回視線,看了身旁的男生一眼。

這個男生屬於純天然無公害型的,鵝蛋臉圓潤,五官細致,如果是女孩子,便很小家碧玉。

“我叫楊浦,楊柳的楊,三點水那個浦,江浦的浦。”男生眼睛微彎,開始自我介紹,隨後又問,“你叫什麽名字?可以告訴我嗎?”

賴旭塵端起酒杯,飲了一口酒,輕瞟身上游離著紅綠燈光的楊浦,他額前的劉海很輕薄,兩側很短,其餘部位都很蓬松,他的眼睛長得挺特別,一單一雙,是典型的鴛鴦眼,笑起來倒是有點甜。

“我叫賴旭塵,無賴的賴,旭日東升的旭,塵土的塵。”放下酒杯,賴旭塵將自己名字的每個字都解釋了一遍,可周圍太吵了,楊浦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麽。

於是楊浦移了移吧臺的椅子,湊近一些,重新問一次:“你剛才說什麽,能再說一遍嗎?太吵了,我沒聽清楚。”

“我說,我叫賴旭塵!賴是無賴的賴,旭是旭日東升的旭……”賴旭塵扯著嗓門,提高音調,在楊浦的耳邊發聲。

酒吧內人來人往,將他們的聲音淹沒。

陸瀾卿走出廁所,正在四處尋找著賴旭塵的身影。

“你來泰國旅游嗎?”楊浦也湊到賴旭塵的耳邊大聲說著,生怕對方聽不見。

“我和我的……”賴旭塵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一個路過的人撞了一下,本來要湊在楊浦耳邊說的話,被楊浦的臉給堵上了。

楊浦怔了一下,忙往後移開一點距離。

“啊,不好意思,剛才有人撞了我一下。”賴旭塵急忙解釋著,有些尷尬。

“哦,沒事沒事,這裏人多,我能理解的。”楊浦也一臉尷尬的笑容,他擺著兩只手,做出不要在意的手勢,可他的手一松,放在大腿處的雙肩包便落地了。

“我幫你撿。”賴旭塵心裏悻悻的想著,還好剛才那一幕沒有被陸瀾卿看到,不然他就完蛋了。

“啊,不用,我自己撿就行了。”楊浦忙彎腰去撿地上的雙肩包,結果兩人的動作太同時,都沒穩住,面對親上了。

這一回,親到的不是臉,而是嘴。

人在過於驚訝時,反射弧會特別長,就比如他們現在,明知道要立刻後退,卻沒能及時作出反應。

兩人大眼瞪小眼,沈溺在各自的驚訝之中,任由四片薄唇緊挨在一起。

“還沒親夠是嗎?”一抹頎長的陰影遮擋了兩人身前的燈光,那些紅綠交織的燈光混亂在說話那人的身上,使他看起來陰鷙可怕。

“瀾卿,這是個意外!”賴旭塵一激動,本想推開楊浦,卻又用力過頭。

楊浦哎呀一聲,四腳朝天,摔在地上。

“你沒事吧?”陸瀾卿倒是出奇的善良,他先是走過去扶起楊浦,而後將他那幾噸重的背包撿起來還給他。

“瀾卿,我可以解釋的,我和他沒什麽的……”賴旭塵還在做最後的掙紮,迫切地想要解釋清楚。

因為,比起發怒的陸瀾卿,他更恐慌他的風平浪靜,畢竟暴風雨的前夕……

“沒什麽能親上?”陸瀾卿走回他身邊,打斷他的話,他流暢的下巴線條微微上揚,被燈光映照得熠熠生輝。

“誤會啊,我……”賴旭塵現在著急兩件事,第一,他媳婦要誤會他了,要不聽解釋了,他要跪地板了;第二,他媳婦這架勢,怕是要和這只見了兩次面的應屆畢業生懟上。

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,這兩者都是他不希望發生的。

但是有時候,有些事情會超越我們所想的範圍,就比如陸瀾卿既沒有發脾氣,也沒有動手,而是儼然地看著他,說了一句:“除了我,你眼裏誰也不能放!”

賴旭塵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,被這儼然的小媳婦範震驚到。

結婚前的陸瀾卿並不是這樣的!

如果是結婚之前,他能上來先踹他一腳,再扇第三者一耳光,不聽解釋,揚長而去,就這麽任性!

而現在,他倒很像一只小浪犬,一只要獨占主人的傲嬌小浪犬。

關於楊浦這件事,賴旭塵有一萬句解釋要說,但話到嘴邊又不禁瞧了瞧小媳婦,心想,不解釋了,讓小媳婦吃點醋有益增進感情。

“我發誓,我眼裏真的只有你!除了你,不會是別人。”他憋著笑,豎起四根手指發誓,眼神堅定,不敢有半句敷衍的話。

“那還楞在這裏做什麽?難不成你還想給我們來個互相介紹?”小媳婦冷眼看了看楊浦,又睨著賴旭塵。

“回家!馬上回家!”賴旭塵急忙摟著小媳婦,和那個話都沒說上幾句的少年揮手作別,只留下背影的那種揮手作別。

番外篇:媳婦不見了

走出酒吧,那傲嬌小浪犬頓時就變臉了,他揮手一甩,把摟在肩上的手拍掉,兀自走在前面。

“媳婦聽我解釋,剛才真的是意外,我們在撿背包,意外撞到嘴而已。”賴旭塵窮追不舍,立志要摟著媳婦的肩膀一起走。

他的媳婦還是抖開他的胳膊,一臉傲嬌的怒容:“從我認識你開始,你的人生就充滿意外!”

“愛上你是我最大的意外。”燈紅酒綠的大街上,沒人註意他們鬧別扭,於是那個臉皮幾丈厚的男人又伸手摟他的媳婦。

“愛上你是我最大的意外!”陸瀾卿甩開他的胳膊,用強調句重覆了一遍他剛說的那句話。

“你看,你自己都承認你愛我,就別生氣了好不好?”賴旭塵挽住他的手臂,撒嬌似的晃著,與生俱來的帥氣霸道楞是轉成了惡意賣萌。

“那句話的重點是愛字嗎!是意外!”陸瀾卿氣得語調都升高了,他雖然看到了他們是意外親上的,可他就是不高興,不高興他才走開一步,他就去搭訕別人。

“那你還理不理我?愛不愛我?你要是不愛我了,我就回酒吧算了。”賴旭塵這樣威脅道,還做出了松手轉身往回走的姿勢。

陸瀾卿眉頭一皺,硬是把他拽回身邊,又氣又沒轍。

賴旭塵知道他這是妥協了,於是使壞地摟了他一把,湊他耳邊重覆著他說的那句:“你剛才說,除了你,我眼裏誰也不能放,對嗎?”

“除了我,你眼裏還想放別的人?”

“除了你,我眼裏別無他物。”說完,一輛三輪車從他身後開過去。

陸瀾卿拉著他,快速往一側避開,然後吐槽道:“這就是你走在馬中間又不看路的理由?”

賴旭塵嘻嘻一笑,牽著陸瀾卿繼續往前探索。

酒吧街除了喧嘩之外,並沒有什麽特別有意思的地方,大部分酒吧的門口都站著酒吧妹或者人妖,他們左顧右看,發揮渾身解數在拉客。

這種畫面,能讓人聯想到古代的煙花柳巷之地。

“到前面去喝一杯吧,難得來一趟泰國。”提出建議的是陸瀾卿,他指了指前面一家看起來人不多的酒吧。

那家酒吧和周圍的燈紅酒綠相比,要清湯寡水一些,是陸瀾卿的風格。

賴旭塵點點頭,摟著他的媳婦一並走過去,可他剛走到吧臺,肚子就開始翻江倒海。

肯定是剛才吃太多烤魷魚了!

“瀾卿,你先找位置坐,我肚子不舒服,先去一趟廁所!”他夾著屁股,整個人繃著,四處張望著廁所的標識。

陸瀾卿幫他看了看,然後指著寫著英文標識的某個地方,“在那邊,去吧。”

“好,我去了。”賴旭塵夾緊菊花,一副快憋不住的表情,直沖廁所的方向。

陸瀾卿看著他疾奔離去的背影,無奈地嘆息,心裏暗念著:“讓你別吃那麽多垃圾食品還不聽。”

“Give me a glass of Bailey's。”陸瀾卿擡頭看著吧臺,點了一杯百利甜酒,坐在吧臺處等他。

賴旭塵火急火燎地沖進廁所,嚇到了那幾個穿著雞毛裙,站在尿池前撒尿的人妖,他們看著他一邊解褲子,一邊跑進單間,懷疑他是吃了瀉藥。

啪的一聲,廁所單間的門被關上,一瀉千裏的聲音清澈入耳,賴旭塵憋氣,嘩啦啦的水花四濺聲傳出,隨即是長長的舒氣。

一股惡臭散出來,令他自己都覺得難以忍受,他掐著鼻子,速戰速決,然後伸手摸紙巾筒——

Emmm……

他看著空空蕩蕩的紙巾筒,心中有一句媽賣不知當不當講。

他抿著唇尷尬微笑,深思半分鐘才掏手機給陸瀾卿發短信——

“媳婦,廁所沒紙,給我帶點紙過來。”

吧臺處,陸瀾卿並沒有留意到手機在微微震動,他表情冷漠,掃視著圍坐在自己兩邊的兩個外國佬。

“You alone?How do we invite you to drink?”那兩個外國佬看起來非常猥瑣,渾身是毛,皮粗肉糙,看著便令人反感。

他們一直用英語搭訕陸瀾卿,問他是不是一個人,能不能請他喝酒。

起初,陸瀾卿沒有搭理他們,只是用英語說了句“別煩我”,但那兩個外國佬認為他在欲擒故縱,便更肆無忌憚地調戲他,摸他的手和腰,想和他玩玩。

不摸還好,這一摸,便是一聲慘烈的叫聲。

吧臺調酒的小夥子一怔,嚇得往後退了一步,看著坐在吧臺的漂亮男人反拗著一個外國佬的手腕,那個外國人嗷嗷叫著,用f和s開頭的英語罵他,但沒罵幾句,就被人踩在腳下了。

另一個外國佬想上前幫忙,卻被那男人斜睨一眼,被那氣場嚇得不敢邁步上前。

“Get out of my vision!”陸瀾卿用英文說了句:“滾出我的視野。”

吧臺的不遠處,一個穿著帶帽風衣的男人在一旁看熱鬧,他打量著一腳踩住外國佬胳膊的男人,然後瞥了一眼吧臺上那杯沒喝完的酒。

他走過去,點了一杯別的酒,然後趁調酒師轉身,往隔壁那杯甜酒裏扔了一顆白色藥丸。

白色藥丸在酒裏冒著氣泡,等調酒師轉身時,藥丸已經完全化開,尋不見蹤跡。

“Give me a roll!”陸瀾卿松開手,用英語讓他們滾。

那兩個外國佬趕緊結伴跑了,不敢繼續惹他。

坐在吧臺轉椅上的陌生男人端著啤酒,看著往回走的男人,調侃道:“曼谷的酒吧街有很多這種惡心的外國佬,你長得好看又是一個人,很容易被盯上。”

陸瀾卿擡眸瞥了他一眼,坐回原先的位置喝酒,沒有搭理他。

那個男人看著他喝了那杯酒,唇邊勾起一笑,繼續和他搭話:“看你的穿衣風格,是中國的吧?混血兒?”

陸瀾卿還是沒有理他,而那個男人又用中文說了幾句比較越底線的話,諸如:“約嗎?”之類的話。

陸瀾卿當即瞪了那人一眼,心裏想著,賴旭塵是不是掉屎坑裏了?這麽久還不出來!

算了,去廁所找他吧,省得在這裏被這些不三不四的人騷擾。

就這樣想著,他把甜酒一飲而盡,想起身去廁所找人。

他剛起身,一陣暈眩便襲來,他重新做回椅子上,感覺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。

“不是讓你別喝那麽多酒嗎?你看,你都喝醉了。”那個男人在一旁看著他,露出深不可測的笑容。

“你!”陸瀾卿忽然意識到自己被人下藥了,他想趕緊離開這裏,卻昏昏沈沈地趴在了吧臺上,睡過去了。

“你喝多了,我們回家吧。”在他暈過去之後,男人無可奈何地笑著上來扶他。

調酒師瞟了他們一眼,以為他們是認識的,便不多管閑事,他收了酒錢和小費之後,又繼續幹自己的事情。

混雜的聲音中,陸瀾卿褲兜內的手機不停地震動著,男人並不搭理,只是把他扶走了。

而廁所裏,那個惆悵地坐在馬桶上的男人正在懷疑人生,他重覆地撥打某個號碼,可一直沒人接聽。

怎麽不接電話啊?

賴旭塵尷尬地皺眉頭,他都在馬桶上坐到屁股發涼了,也不見有人給他送紙巾來。

要不,問旁邊的人要點?

有了這個想法後,他清了清嗓子,敲了敲隔斷板,說了句:“Holle!有人嗎?”

隔壁的廁所傳來一個男人的詢問聲:“Do you need help?”

賴旭塵聽不太懂,大概知道隔壁有人,可以求助。

於是,他用他蹩腳的英語連說了三句:“paper!Paper!Paper!I need paper!”

紙巾的英語其實不是paper,是Tissue,但隔壁那個人居然能理解他的意思,還用英語回了句:“請稍等。”

賴旭塵聽著隔壁傳來抽紙巾的聲音,松了一口氣,感覺得救了。他放在大腿上的手活動起來,眼睛盯著隔斷板下的縫隙,等著紙巾從下面遞過來。

不一會兒,一只染著紅色指甲的手抓著紙巾,從隔斷板下面緩緩伸過來,畫面詭異。

“臥槽!”賴旭塵當即喊了一句,這些年看過的鬼片都在腦海裏閃現過了一遍。

他接過紙巾,急急忙忙擦幹屁股逃離廁所,而那個遞給他紙巾的男人把手收回去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短裙。

酒吧內閃爍著急促的燈光,耳邊是強烈的鼓點,眼中是喧嚷的人群。賴旭塵走入人群中,看著那些無法辨別性別的性感女人,她們隨著音樂扭著,和那些瘋狂的男人狂歡在一起。

這裏很吵,即使是坐在角落裏,也能感受到酒杯的碰撞和失控的笑聲,這些聲音混雜在布滿酒味的空氣中,讓人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畫面。

賴旭塵穿過喧嘩,停在吧臺處,他尋找著陸瀾卿的身影,困惑著他去哪裏了?

橘色的燈光照著吧臺,吧臺後的調酒師也隨著樂聲輕輕地擺動身體,他正要哼幾句歌詞時,有人在他面前拍響了吧臺桌。

“餵,你有沒有看到一個跟我差不多高,卷發藍瞳的男人?”賴旭塵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得懂中文,直接拍桌大聲問道。

那個調酒的泰國小夥被他的吼聲嚇到,怔了一下,一臉茫然。

賴旭塵猜他聽不懂中文,便拿出手機,指著屏保上的人說:“this!see過嗎?”

調酒師更茫然了,但他剛才見過這個男人,大概知道賴旭塵想問什麽,於是指了指門口方向。

番外篇:Angie

酒吧外本身就是酒吧街,所以不管是在裏面還是外面,都沒有太大差別,唯一不同的,是外面的霓虹燈沒那麽紮眼睛。

賴旭塵站在人來車往的路邊,一邊撥打電話一邊尋找目標人物,而電話另一端一直傳來忙音,沒人接聽。

怎麽回事?怎麽一直不接電話?是還在生氣嗎?

賴旭塵站在燈火通明的街邊,皺著眉頭,以為陸瀾卿還在為之前的事情生氣,氣不過先走了。

要不,打電話去問問Chiara?看看陸瀾卿是不是已經回去了?

就這樣想著,他又撥通了Chiara的電話,接電話的是William,他說Chiara已經睡下了,問他們什麽時候回來。

“我們晚點回去。”賴旭塵已經從他的話裏判斷出答案,他掛了電話,還沒來得及擔心陸瀾卿,就被身邊走過的女人奪走註意力。

那個女人身材高挑,穿著碎花吊帶裙,散著一頭褐色卷發,她提著高跟鞋,走路跌跌撞撞,一看就是喝多了。

“瀾卿表姐?”賴旭塵的視線隨著那個女人移動,而之所以稱呼她為瀾卿表姐,是因為他不知道Angie這個名字怎麽發音。

Angie搖搖晃晃地走著,像風吹就倒的樹,賴旭塵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扶她一下時,幾個痞裏痞氣的男人走了過去,他們挑逗著Angie,猥瑣地笑著,說一些給人感覺就很黃的外籍語言。

Angie揮舞著高跟鞋,想把他們驅散,可圍著她的男人笑得更加猥瑣,上前就對她毛手毛腳,想把她拉到巷子裏去。

“餵!幹嘛呢!”賴旭塵上前厲聲喝道,將那群男人驅散,並扶穩了搖搖晃晃地Angie。

Angie仰頭看了他一眼,酒醒了幾分,她打了個嗝,神色黯淡地說著:“怎麽是你啊?”

那群男人見Angie不是一個人,便相覷幾眼,散了。

“你怎麽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喝酒買醉?”那群男人走後,賴旭塵扶著Angie走向空氣流通的地方,他一邊走一邊說,“你住哪?我幫你打輛車。”

“我不想回去,你們都別管我,讓我一個人爛在這裏就好了,我真的不需要你們同情的目光,我不需要……”Angie推開扶著自己的賴旭塵,不由自主地往後趔趄了幾步,她背部抵上路邊的燈桿,又哭又笑,像一個被世界拋棄的孩子。

Angie的過去,賴旭塵也有所耳聞,十年前她被人騙財騙色,被迫做了許多非法勾當,認識過很多不良人,雖然後來脫離了那種生活,卻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裏。

陸瀾卿曾經說過,Angie的性格和Chiara很不一樣,Chiara開朗樂觀,且很會看人,而Angie則相反。

Angie本來就不愛說話,和陸瀾卿一樣是個悶葫蘆,經歷過那些事之後,她變得有些自閉,她抗拒重新接納這個世界,也抗拒別人對她的好,Chiara和舅舅一直想打開她的心結,卻一直沒成功。

“那你爛在這裏好了,反正我和你非親非故,也沒時間同情你。”賴旭塵無所謂地說著,對她的故事表現得毫不感興趣。

其實,這是心理戰術,就像大人叮囑你不要做某件事,你非要做,而他們逼你做這件事時,你反而不肯了。

Angie擡起頭,看著準備轉身走的賴旭塵,眼中透著委屈。

她起身拽了拽他的衣角,低聲說著:“我的租房就在前面不遠處,你陪我走回去吧。”

“行,趕緊走,我還得去找瀾卿。”賴旭塵看在她是陸瀾卿表姐的份上,撇撇頭,示意她帶路。

Angie自己扶著燈桿站起來,酒醒了許多,她抹了抹臉上的淚痕,把下眼瞼的部分眼線也給抹掉了。

賴旭塵回頭看她時受到了驚嚇。

霓虹燈下,她的整個妝容都很詭異,詭異的程度有多深?就像你明明是去參加了聖誕part,卻發現滿屋子的人都是萬聖節打扮。

“其實你不化妝就挺好看的。”往前走了一段路後,賴旭塵緩緩開口,他其實並不想當說教先生,講大道理他並不在行,但對方是陸瀾卿的表姐,女人家濃妝艷抹出現在酒吧,終究不大好。

於是,他在那短暫的一分鐘裏,思考了不少人生哲理,最後匯總成一句話:“不管過去發生過什麽,你現在所遇到的人並不會在意,所以你要相信明天會更好。”

如果這個時候陸瀾卿在,一定會給他拋一個大白眼,為他生硬的心靈黑雞湯打一個鴨蛋,零分處理。

誰不知道過去的總會過去?誰不知道明天會更好?

可每個人心裏總有一道跨不過去的坎,我們終其一生,也許就敗在那裏,看不到明天,等不到更好二字。

Angie覺得自己就敗在了過去那道坎上,跨不過去,渾渾度日,活在昨天。

“你不是我,不懂我的感受,我也想去迎接明天,可我看不到明天是什麽。”Angie嘆息著,停下來將高跟鞋穿上,然後繼續往前走,穿過熱鬧喧嘩的夜市。

“明天啊?明天也不過是日升日落,也不過是一日三餐,也不過是睜眼就會看到你熟悉的親人或者愛人。”賴旭塵風輕雲淡地說著,把明天也許會發生的許多事情描繪出來。

也許明天,是快樂的,是吵鬧的,又或者是不愉快的,寧靜的;也許,你會遇到不順心的事情;也許,會遇到給你好心情的人;也許……

但這些都是未知的,因為未知,所以才會有所期待。

“我以前有個爺爺,我老是嫌他嘮叨,總要管著我,可是後來他去世了,我反而希望他能嘮叨我,管我,關心我。”提起爺爺,賴旭塵就會想起爺爺做的紅燒魚,那味道鮮味,回味無窮。

“人都是這樣的,擁有的時候不懂珍惜,以為親人的關心很多餘,可失去時才發現,很多感情遠比我們想象中重要。你爸爸和姐姐並不是同情你,他們是愛你,他們在等著你從過去走出來,真正走到他們身邊。”

說著說著,賴旭塵又把自己曾經得躁郁癥的事情搬出來說,他告訴Angie,過去的總會過去,為了迎接未來,我們需要學會堅強,因為這世上沒人替你堅強,自暴自棄和選擇墮落,並不能讓我們逃避未來,因為未來總是要來的。

也許有一天,你會遇到一個人,你願意為他改變,願意和他一起走到未來去。

但是,在那之前,你需要學會放棄名為過去的包裹,需要讓自己明朗起來。

Angie和他並肩走著,走在人來人往中,聽著他用無所謂的語調分析明天和未來。

街上的喧嘩幾乎要將他的聲音覆蓋,而他的聲音卻像帶有魔法一樣,準確無誤地擊中Angie的心湖。

他邊走著,邊講了一個故事,這個故事是從哪裏看來的,他已經記不得了,他只記得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個超市收銀員,他在上班時一直不在狀態,然後被一個刻薄的顧客指責咒罵,一個排在隊伍後面的女人走出來勸和,也安慰故事的主人公不要著急。

這時,故事的主人公淚水直下,他停下了手上的工作,走出來擁抱那個勸和的女人,告訴她,自己的媽媽早上自殺了,而他為了生活不得不繼續上班。

“其實每個人都有難處,可生活還得繼續。”講完故事時,他們已經停在了某個樓道下。

賴旭塵看著一路沒怎麽說話的Angie有些無名的尷尬,他也不知道自己講這些有的沒的意義何在,畢竟這個故事也就順口講講,因為他覺得感人。

“謝謝你跟我講這些。”Angie在上樓梯之前,送了一個微笑給他。

“不客氣,你是瀾卿的家人,也是我的家人,陪家人講講話也是應該的。”為了結束尬聊,賴旭塵又催促她快回去卸妝休息。

Angie點點頭,和這個送她回家的男人揮手作別。

她看著他走入燈火中的背影,感慨著,陸瀾卿能和這樣的人在一起,真好。

可好不好,也只有當事人知道,而現在,賴旭塵不僅找不到這個當事人,還聯系不上。

他走回了剛才的酒吧街,開著手機屏幕,拿著屏保一路問路人:“請問你有沒有見過這個男人?”

聽得懂中文的路人會回答他沒有,聽不懂得直接搖頭走開,更有一些亂點頭的,想攬著他帶進酒吧。

“陸瀾卿!你跑去哪裏了!”一聲竭斯底裏的吶喊回蕩在喧鬧的夜裏,引來無數人的目光。

賴旭塵停駐在吵雜的人群中,音量幾乎要覆蓋整條街的聲源。

這一句吶喊,來自實在找不到媳婦的絕望。

絕望之後,他的手機忽然響鈴了,他條件反射地按了接聽,連來電顯示人都沒看便欣喜地問道:“媳婦你在哪?”

電話另一端傳來秦汶茫然的回音:“什麽媳婦?你大爺我在警局值夜班!”

“……”賴旭塵瞬間一臉木然,有一種要搬磚去拍秦汶的心情。

“你別不說話啊,我一個人值夜班忒無聊,陪我聊聊天吧。”秦汶的語調懶散,讓人隔著屏幕都能想象到他此時拿著手機摳著腳指頭的模樣。

“聊天找甘少群,我和瀾卿走散了,我正在找他。”說完,賴旭塵就打算掛電話,生怕他接電話的空隙陸瀾卿會打過來。

“現在都淩晨一點多了,少群早睡了。”手機裏傳出秦汶喝咖啡的聲音,幾秒後,他嘖了一聲,說道:“我不是把定位儀app更你手機上了嗎?你不會定位找人嗎?”

秦汶的話才說完,對方就掛機了,任由他在電話另一頭餵餵餵了很久,才發現通話界面消失了。

番外篇:人販子

一個穿著帶帽風衣的男人扛扶著陸瀾卿走進了新路賓館,這裏是唐人街較為廉價的賓館之一,大部分房間只有九平方,小得只能容納一張床和一套衛浴設施。

男人走上狹小的樓梯走廊,扶著昏迷的那個男人停在某個房間門口,他敲了敲門,門後傳來腳步聲。

“阿古開門,是我。”他說完,房門便被打開。

開門的男人端著盒飯,一邊嚼菜一邊掃視著他扶著的人。

“張森,沒人跟著吧?”阿古往男人身後的走廊看去,左顧右看幾眼才往後退開,讓他們進來。

“沒有。”張森提了提有些下滑趨勢的陸瀾卿,將他拖進了房裏,房間很小,小得走幾步就碰到了床腳。

張森停在床邊,將陸瀾卿扔床上,並活動了一下筋骨。

“你去準備工具吧,我想先玩會兒。”張森看著床上被卷發遮住半張臉的男人,唇邊噙著一絲玩味地笑。

“知道了,你別玩太久,完事了喊我。”阿古端著飯盒,走到衛浴間裏吃,他吃完後開始準備動手術的工具。

張森一邊脫上衣,一邊爬到床上來,他撐在陸瀾卿身上,將他遮住臉頰的卷發撥開,仔細地端詳著他的模樣。

這等黃金比例的臉和身材,真是叫人羨慕,只可惜了,過了今晚,他就是死人了。

“長得真好看啊,就跟櫥櫃裏的洋娃娃一樣。”張森輕笑一聲,俯身從他的脖子開始吻起。

他細皮嫩肉,不管是摸起來還是親起來,感覺都非常好,和張森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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